羽上樱吹雪

兴趣使然的咸鱼文手(鸽子),只写自己想写的,随机掉落……如果我没有在发刀那我一定是在傻屌和写杂谈

【最赤】回忆中的侧颜

·有轻微恐怖血腥描写,角色死亡预警
·普通人设定,天海尼桑出没
·放飞自我产物,别在乎逻辑,非常意识流
·我有句ooc不仅要说出来还要贴在自己脸上
·我说不是刀子你信吗?
↑以上ok?


“……君,最原君,不记得了吗?”

回过神来,他已经身处一个老电影一样无声黑白的世界。弦月挂在没有星星的夜空,在古旧的老宅中,有位弹着钢琴的金发女孩。一曲终了,她白瓷般的手指并未离开琴键,而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缓缓转身。

心跳突然开始加速,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恐惧。
——逃吧。
可他动不了。连视线都被定住一般,他看着女孩转过身。她的面部一团模糊,如同“开花”一般破碎扭曲的脸。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像轻风一般来到他的面前,冰冷的手轻柔地抚上他的脸颊,继而缓缓下滑,猛地扼住他的喉咙。

和以前做噩梦时一样,他从梦中惊醒。
——————————————

最原终一没有儿时的记忆。
住过的地方,周围的邻居,曾经的朋友,都不记得。
就算父母和他津津乐道地说着关于幼时的回忆,他也感觉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没有实感。
每当这个时候,父母只有苦笑着说“想不起来也是没有办法的。”

因为他在儿时出了车祸丧失了记忆。

能想起的,是那唯一的旋律。
还有伴随着那旋律弹着钢琴的金发女孩。

那女孩是谁?父母从未和他提过他儿时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

还有,为什么……会想不起她的脸呢……

他决定去寻找他失去的记忆。

不光是因为心中的疑惑随着年龄的增长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

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个梦最近越来越频繁了。纷乱纠结的梦境渐渐腐蚀着他的生活。有时看着镜子,他会有自己的脸也会那样“开花”而支离破碎的错觉。

首先他要去叔父所在的城市。
听叔父说,在他出车祸前父母对他一直不太上心,经常出差扔下他一个人,所以他出车祸前是跟着叔父生活的。

叔父住的地方远离市中心。叔父说,这里远离都市的喧嚣,能让他安心去思考问题。

街道有些冷寂萧条。他忍不住加快脚步。
等他经过某个地方时,他仿佛被吸了魂一般停了下来。

那是一所老宅。门牌上的字被磨损得几乎看不见了。但却给他莫名的亲切感,哪怕外表上看起来这就是个鬼宅。
路过的大爷也提醒他:“这里本来就是老宅,那家人搬走后没人打扫显得更阴森了。”

他向大爷道过谢后,走进杂草丛生的庭院,熟悉的感觉更加明显了。他甚至想起了这个庭院没有杂草时开满各种各样花朵,春天时不亚于“樱吹雪”的美景。
他来过这里。

他继续向前走,来到老宅的窗户边。窗户上糊着厚厚一层灰,根本看不见里面。指尖触碰到窗台的瞬间,触电般的感受向他袭来。

恍惚中,他听见了声音。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那。”
“我叫赤松枫。你是谁?”
“你说这首曲子?是德彪西的《月光》哦。”
“就这样,回见,最原君。”

刚才的是……他的记忆?

他回到门口察看门牌。虽然已经很模糊,他还是勉强辨认出了“赤松”二字。

以此为开端,接下来他走在街道时也会回复零星的记忆。多数记忆都和那个叫“赤松枫”的女孩有关。

比如他按着地址找到了曾经上学的学校。走过旧礼堂时,又一次触发了回忆。

“过几天就是学园祭了。我会在学园祭上演奏钢琴。”
“那不是很厉害吗?对了,练习的话,我也可以去看吗?”
“唔……”
“不行……吗?”
“嗯……没关系,反正正式演出我会献上比练习时更棒的演奏的。”金发的女孩维持着弹钢琴的姿势,对着身后的他侧过脸来。“我们约好了。”

他和赤松枫相处的点点滴滴在一点点恢复。回想起来的不仅是记忆。随着记忆的回归,甚至连同当时注视着她时那一点微小的悸动也一并复苏了。

可他依然想不起她的面容。

而且在那之后呢?他出了车祸失忆了,赤松同学,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在他的梦中,她会以那样的形式出现呢?

他离开学校,继续四处游荡。只不过途中遇上了点小麻烦。

一个小卖部的大婶叫住了他。
“停下!年轻人!前面封路!”
他看了看小卖部的大婶,又向远处望了望,确实是有块警示牌。
“封路?出什么事了?”
“车祸。”大婶简洁地回答。她向外看了看前方的路,神色有些复杂。“而且这条路,着实不太安全。”

就在这时,两位主妇走进了小卖部,她们交谈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前方又封路了。”
“怎么回事?”
“出车祸了。”
“又来?!”
“这条路什么时候才能好好修修,已经不是第一次出这么重大的车祸了。”
“我还记得很多年前也有这么一场车祸。”
“撞到了两个孩子吧。一个当场死亡一个重伤。”
“那个当场死亡的孩子实在是……太惨了。”
“因为车子直接从她身上轧过,脸都辨认不出来了。”
“她妈妈去认尸的时候直接昏了过去。”
“另一个据说是被抢救了回来,不知道之后怎样了。等一下,关于死亡的那个孩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原来可是他们家的邻居,出事后才搬家的。而且那孩子你应该见过一次。”
“谁啊?”
“不就是赤松家的小枫吗!”
“哎呀!那可是个好孩子,真是可惜。”
“他们家那么快搬走当然是不想看见这个伤心之地吧。”

主妇们买好了东西愈行愈远。他却僵在了原地。头在这时突然刺痛起来。呼吸也困难起来,像被强行摁在水中一样,连大婶匆忙呼喊他的声音只化为模糊的“咕噜”声。他的意识逐渐渐陷入黑暗。

——————————————

——“最原君,这条路我们以前走过吗?”
——“是近路。平时没有车通过。我有时赶着回叔父家会从这里走,能省不少时间。”
——“这样啊。天色已经晚了,也没办法了。”

世界像被雪堆积那样一片纯白。

他听见了谈话的声音。
“是吗?失忆了啊。”
“想不起来……也好。”
“今天我和那孩子做了最后的道别。真不可思议,她看起来就像睡着了。入殓师,真是厉害呢。明明那个时候已经……变成了……那样……”
强装平静的声音到后面还是被泣音掩盖。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在他的病床边,和叔父交谈着、穿着黑色丧服的金发女人。她化了淡妆,依然遮不住她哭的红肿的眼睛。
女人感受到他的视线,拿出手帕擦干眼泪,努力平复心情,但说话却依旧带着鼻音。
“你好,终一君。不过,你已经不认得我了吧?”
“我们很快就要搬走了。大概……不会再见了。”
“你活下来了,要好好珍惜接下来的人生才行。”
“再见,终一君。”

想起来了。
赤松枫,死了。
那天,在学校旧礼堂做最后的练习的他们因为天色开始暗了,为了赶着回家,他带她抄了近路,却遇上了醉驾又超速的货车司机。

他想起失控的车子向他们驶来,赤松同学一把将他推远。她的嘴唇在动,她的声音却淹没在刺耳的鸣笛声中。

他又想起纠缠他多年的噩梦。有着“开花”一般支离破碎的脸的女孩将他一次又一次杀死的噩梦。

赤松同学死于车祸。他却在车祸中丧失了一切记忆,一无所知地活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啊……
她对他的憎恨是合理的。她会来报复他是应该的。

内心的声音又一次从心底钻出来。

——其实你是知道的。
什么?

——你并不是对真相一无所知。
别说了。

——你只是刻意移开了视线,把看到的东西,当看不见。
不是的!

——你渴望被惩罚。
……如果是不可饶恕的罪责,不被原谅也是应该。

只是,他想知道,车子袭来的瞬间,她说了什么?又是以怎样的表情说的呢?

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

——呵。
心底的那个声音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你并不是想不起来,而是“不想想起来”啊。

——————————————————
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了非常意外的人选。
绿发绿瞳,打扮时髦的青年。
他看到最原醒过来后,微笑着向他打了招呼。

“呦。”
“天海……君。”

最原在记忆中搜索着,想起了他是住在赤松同学家附近的天海君。
他和天海君并不算熟,只是赤松同学偶尔会拉着他和天海君一起玩。

“你居然还记得呢。听说你失忆了我还准备好了多种自我介绍的方式。看来是白费了啊。”
“不,那个就不用了。”
“对了,没有问你的意见就直接买了,咖啡可以吗?”
“可以,谢谢。”

他从床上坐起身,接过天海君递过来的罐装咖啡。咖啡还带着温度,让他稍微心安了一些。
赤松同学说过,天海君对她像是哥哥一般的存在。他现在开始有点理解了。
真是奇妙,他们应该是同龄的才对。
“老实说真是吓了一跳。老板娘说有人昏倒,我没想到是最原君倒在了那里。好在我和老板娘很熟,让她帮忙把你带到里屋。”
“……好像给天海君添麻烦了。”
“不,这倒是不用在意。”天海拉开拉环,抿了一口咖啡。“比起这个,你既然能想起我,就代表记忆开始恢复了吧。”
“嗯。自从回到这里,记忆似乎一点点在恢复。”
天海停顿了一下,追问了一句:“包括赤松吗?”
“……”
“……看来,是没有啊。”
“我……想不起来。”手中温热的咖啡飘着白色的轻烟,依然没法温暖开始发冷的血液。“明明和赤松同学的回忆在一点点复苏,为什么,我还是想不起她的脸呢?”

天海无言地看着他,最后下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结论:“……你其实是害怕想起来吧。”

『你并不是想不起来,而是“不想想起来”啊。』

“说不定……是那样。”他握紧了手中的罐装咖啡。

回想起“赤松枫”,他的心中依然隐隐作痛。关于她的死亡,还有她的……怨恨。

“可是最原君,不想起来是不行的。你真正的心意,和她真正的心意。”

“哎?”
他抬头看向天海君,对方将咖啡一饮而尽,并以完美的弧线将空罐子投入垃圾桶。

“不然的话,太可怜了。你也是,她也是。”

天海君就这样丢下这样一句意义不明的话便挥挥手离开了。

他看着天海君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意思是,我必须想起来吗……”

那天晚上,他又做了梦。
和以前一样的梦。古旧的老宅,尚未满盈的月亮,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轻纱般胧在弹钢琴的女孩身上。
《月光》的最后一个音节停歇,余音消散在四周。
女孩保持着弹奏的姿势缓缓转过头。

这一次他没有惊慌。他不会再逃了。
——无论那是怎样怨恨的表情,我都会……全盘接受。

“真的吗?你记忆中的她,是会有那样表情的人吗?”
时间停止了。他回过头,先映入眼中的是“开花”一般破碎的脸。他在梦中见了无数次的脸。
然而这一次她没有做出任何加害性的行为。

她只是将他带回到那个时候,车祸发生前的瞬间。

那个时候,将他推开的赤松同学因为反作用力而后退,更加没有了跑开的时间。她看着他,有些抱歉地微笑起来,轻轻嗫嚅着:“对……不起。”

直捣内心的冲击让他失去了语言能力。

——为什么你要道歉呢?为什么要那样笑着呢?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你就不会……

残缺的记忆拼图终于凑齐了最后一块。

一切又回到了那个老宅。那个有着扭曲面孔的“赤松枫的亡灵”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屏住呼吸,看着转过身来注视他的女孩的侧颜,炽热的感情堵在胸口,灼烧着他的内心,让他近乎落泪。

“啊,我终于……可以记起你了……”

不再是扭曲破碎的脸,而是仿佛融化在月光中的温柔笑颜。和回忆里勾勒描绘的侧颜一样。

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察觉到了在窗外被琴声吸引而偷偷窥探的他的赤松同学停下了手中弹琴的动作,对手足无措的他露出了和此时一模一样的笑容。

『将无数零散错置的记忆一片片拼凑起来,终于见到你了。』

他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上前。

“我……一直认为,那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去抄近路,悲剧就不会发生。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可是,谁都没有责怪我。”
就连悲痛欲绝的赤松的父母,也没有因为痛失爱女而迁怒于他。
赤松同学能成为那样温柔的人,一定也是遗传了她的父母吧。

“不该是这样的。”
这对他反而成了更为沉重的拷问。

“我忍不住想,如果被你憎恨的话,我心中的重担是不是会减轻一些?”
能够惩罚他的赤松的父母离开了。那么,有资格惩罚他的,只剩下死去的赤松枫本人了。所以被负罪感蒙蔽了双眼的他,再也没有正视过回忆中的她真实的表情。

“为了从你这里得到‘责罚’,我扭曲了你的心意。”
以“赤松枫的亡灵”模样出现,有着可怖的、扭曲的脸的女孩,是他理想中的“处刑者”。

“对不起。”
——所以我才想不起你的脸。忘记了,你其实是有着这样稳静的眼神和美丽笑颜的人。

像教堂里忏悔室里的罪人那样,他来到她的跟前,将心中的郁结全部说了出来。
她什么都没有说,像夜晚静静绽放的花朵那样,只是安静地倾听着。
她不是教堂的圣职人,所以无法赦免他的罪吗?
不,他们之间本就不存在原谅和被原谅的关系。她从未责怪过他,被她仇恨只是他一厢情愿地幻想,也就谈不上去原谅他。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安心地叹息着。她的身影在月光中逐渐变得稀薄。

——“请不要再忘记。”

“嗯。”
不会再忘了。
即使不能再次相遇,即使变回不认识你的我,你铭刻在回忆的笑颜,一定也会化为《月光》的旋律在记忆中隐隐作响。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钢琴,忍住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向着尚未满盈的月亮做最后的道别。
——“再见了。”

————————————

人在生命的最后会想起什么?
她的脑海里浮现了父母和天海君的身影,最后想起的,是前几天的一段回忆。

“说起来,学园祭最原君打算干什么呢?”
“……我只要有赤松同学在,就可以了。”
“哎?!”
“我一直没什么朋友,所以,像这样和赤松同学一起,我感到……非常高兴。如果赤松同学不在了的话,一定又会感到寂寞吧。”
注意到身边的女孩半天没有回应,才发现她已经赤红着脸说不出话了。他这才意识到他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啊!那个!不是……”
“……最原君,是会在不经意间说让人误会的话的类型啊……”
“……嗯。”
最后,两个人都红着脸不敢看对方。

车子驶来的瞬间,她下意识地将身边的人向远处使劲一推。可她的力气太小了,没办法将他完全推出车子的行驶范围。

啊,这样不行啊。

“对……不起。”
没能拯救你。
没能让你听见最棒的演奏。

……不能继续陪在你身边了。

——“如果赤松同学不在了的话,一定又会感到寂寞吧。”

一直都没发现呢。不能在你身边什么的,原来会这样寂寞。

她闭上眼睛,车子的鸣笛声充斥着耳膜。自此,她的世界陷入黑暗。

———FIN——

解读:“破碎的脸”很可怕,最原幻想中的赤松以这样的脸出现,是他潜意识认为是他害死了赤松,同时不能原谅忘记了赤松的自己。他的自责幻化成赤松的亡灵,在梦中不断杀死他→他渴望被惩罚。
但这和赤松真正的心意相悖。真实的赤松从未怪过他。
所以天海才说如果最原不能想起来,赤松就太可怜了。她想让他好好活而不是自责啊!(天海已经看穿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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